追憶詞作家喬羽:文思如泉涌,匯成“一條大河”
6月20日,著名詞作家喬羽因病在北京去世,享年95歲。
1927年,喬羽出生于山東。1949年,喬羽加入中國共產(chǎn)黨。喬羽曾擔任中國歌劇舞劇院院長、中國音樂文學學會主席、中國社會音樂研究會名譽會長、第八屆全國政協(xié)委員和中國文學藝術(shù)界聯(lián)合會第十屆榮譽委員等職。
喬羽的一生筆耕不輟。在創(chuàng)作生涯中,代表作不勝枚舉,包括《我的祖國》《愛我中華》《讓我們蕩起雙槳》《大風車》《難忘今宵》《思念》等等。這些歌曲廣受人民群眾喜愛,成為幾代人傳唱的不朽經(jīng)典。
“好歌要能引起大多數(shù)人的感情共鳴”
“一條大河波浪寬,風吹稻花香兩岸。我家就在岸上住,聽慣了艄公的號子,看慣了船上的白帆!
“五十六個星座,五十六枝花,五十六族兄弟姐妹是一家”
“不論天涯與海角,神州萬里同懷抱,共祝愿祖國好”
……
在喬羽看來,好歌之所以能經(jīng)受住歲月的考驗,久唱不衰,關(guān)鍵就在于它能表達一個時代大多數(shù)人的心愿,和大多數(shù)人的心靈躍動合拍,能引起大多數(shù)人的感情共鳴,“跟人民大眾的所思所想南轅北轍,定然不可能流行開來,也不可能廣為傳唱!
電影《上甘嶺》的主題曲《我的祖國》正是喬羽創(chuàng)作理念的最佳反映。當時,導(dǎo)演沙蒙對喬羽提出的要求是——“只希望將來片子沒人看了,而歌卻能流傳下來!
十幾天后,喬羽將歌詞交給沙蒙。沙蒙看后,對喬羽提出了疑問,“一條大河”指的是不是長江?如果是,為什么不寫成“萬里長江波浪寬”?
喬羽解釋道,長江在全國僅此一條,沒有見過長江的人很多!皩Υ蠖鄶(shù)人來說,‘祖國’并不是一個抽象概念,在這個詞背后永遠是記憶中家鄉(xiāng)門前的那條河,一望無際的田野,辛勤勞作的親人,而河上發(fā)生的事情與生命息息相關(guān),寄托著一方百姓的喜怒哀樂!眴逃鸨硎,如果開頭用“萬里長江”,那么不在長江邊上甚至沒見過長江的人會從心理上產(chǎn)生距離,失去親切感。一句“我家就在岸上住”,既表達了對家鄉(xiāng)的親切感,也表達了對祖國的依戀。
“歌詞最容易寫,歌詞最不容易寫好”
“讓我們蕩起雙槳,小船兒推開波浪,海面倒映著美麗的白塔,四周環(huán)繞著綠樹紅墻。小船兒輕輕飄蕩在水中,迎面吹來了涼爽的風。”在這首《讓我們蕩起雙槳》里,短短的幾句歌詞,既恬靜優(yōu)美地描寫了怡人的風景,又生動形象地道出了孩子們的童心童趣。
在喬羽看來,好歌詞一定是活生生的語言寫成的,文縐縐的詞藻不會給歌詞帶來多少好處,“歌詞這種文學體裁有別于其他任何文學體裁,不只是看的而且是聽的,不只是讀的而且是唱的。”
在寫《夕陽紅》的時候,喬羽也表示,想表達出自己對人心的一種感悟,并不想寫什么“老驥伏櫪”“不用揚鞭自奮蹄”這些“重復(fù)別人的話”,“我并沒把老年寫得那么慷慨激昂。我只想說,晚年是美麗的夕陽,是晚開的花,是陳年的酒,是遲到的愛,是未了的情…”
正如喬羽所說,歌詞最容易寫,歌詞最不容易寫好,“如果我的歌詞還有可取之處,那就是我注意在不同時代寫人民群眾心里的真實情感。不論在什么時候,我都要去表達這個時代人民大眾心底最美好的感情!
“我只是一個歌詞作者罷了”
“不為積習所蔽,不為時尚所惑。”這是喬羽曾在自己文集寫下的一句話。
日常生活中,喬羽習慣在上午的時候進行創(chuàng)作,閉門寫作時一心專注,謝絕來客來訪。到了下午,則會享受閑暇的時光,見見老朋友,出門散散步,尤其喜歡雨中垂釣。他始終保持著樂觀豁達的心態(tài),在課堂中和學生打成一片,平日里喜愛小酌兩杯,像一個童心未泯的“老頑童”。
雖然被大家譽為中國內(nèi)地的“歌詞泰斗”,創(chuàng)作了上千首歌曲,但喬羽始終笑對功名,淡泊名利,“我反對泰斗的說法。泰斗是那些永遠明亮的,指引方向的。而我只是一個歌詞作者罷了!
“藝術(shù)家應(yīng)該是有兩個翅膀的大鵬鳥,一個翅膀是堅定不移的愛國心,一個翅膀是光輝燦爛的作品。”從青年到晚年,喬羽初心不改,始終專注著做一名好的詞作者,并且將這件事做到極致。時光荏苒,故人已逝,但這些動人深情的歌曲將永遠在中華大地上回響,唱進每一個中華兒女的心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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